99学年度优良教师-平珩老师

  • 2019-0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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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教与学过程中找到自己学生口中的平老师从不设限,总是给出宽裕的空间,让学生有机会可以思考甚么才是自己想写、想做的好玩作业,而这样的教学法恰恰反映了平老师不在乎成败、完全信任学生的本心。

文/教学与学习支援中心 陈幸婵


国立台北艺术大学99学年度优良教师

现任教于国立台北艺术大学舞蹈学院

学历:美国纽约大学舞蹈硕士

经历:

皇冠舞蹈工作室、小剧场创办人

舞蹈空间舞团艺术总监

1999年第三届国家文艺奖舞蹈类得主

国立中正文化中心艺术总监(2004-07)

2009 高雄世运开幕活动总制作人

国立台北艺术大学舞蹈学院院长


她是平珩。

皇冠艺文中心小剧场舞蹈空间舞团创办人、1999年获选为第三届国家文艺奖舞蹈类得主、2004年担任两厅院第二任艺术总监、曾任国立台北艺术大学舞蹈学院院长,更获选为本校 99学年度优良教师。学生对她的印象是口语表达能力极好、能快速摘录出重点并条列说明、具备转换专业用语的敏感度;是很诚实的老师,从不对学生隐埋表演上的优、缺点,却又难得的可以正向表述;不同于有明确要求与规范的课程、作业,学生口中的平老师从不设限,总是给出宽裕的空间,让学生有机会可以思考甚么才是自己想写、想做的好玩作业,而这样的教学法恰恰反映了平老师不在乎成败、完全信任学生的本心。

实际上,平老师又是如何对自己下注解呢?

「我的个性就像是一只热情的狗啊,适应力强、对人充满兴趣。拿教师这个角色来说,教师需要观察、了解每一个学生的独特之处,有时候要多一点囉嗦、有时候又不要那么囉嗦。再来是狗的群性也多一点,举例来说,学音乐的需要自己有很大的苦练苦修,但学舞蹈的从小就是学着团体合作,怎么应对进退、怎么移动到适当的位置、还要有所变化,甚至,一个演出常是三、四个作品一起合作,会碰到灯光、地板颜色、摆设等等不同的舞码要求,不只是一个人好就够了,还要能跟别人相互配合。」

无所不能的舞蹈人

理所当然的「合作」本能,造就了舞蹈人可爱之处。平老师笑着说:「我常会跟学生说,毕业最好就是往舞蹈这条路发展,如果没有,我常常觉得学舞蹈的人无所不能,无所不能在于他一定吃苦耐劳,因为每天对身体的训练是持之以恒的,我们常说:『你一天没上课你自己知道,两天没上课你的舞伴知道,三天没上课全天下都知道』,对自我的要求不能够间断,耐心一定是有的。第二,舞者间长期培养出来的互动与合作的模式,会让你成为一个容易跟别人工作有默契的人,碰到甚么问题,你会很习惯的要赶快去帮别人补位。第三,你一定非常懂得过程很重要,通常我们排一支舞需要花很多的时间跟细节,从掌握自己、掌握整个团体、掌握音乐、掌握场景,会有很多细节慢慢排,你对过程很清楚,最后的表演一定很好;你如果练得不紮实,到台上就心虚、就没有办法很自由的表现。再来,舞蹈人一定要是能够接受批评的,老师通常都会再给你多一点点的指导,「手高一点、下巴多一点、眼睛多一点」,很多的细节都可以让你将动作修得越来越好,在上课的过程当中,习惯不断地接受修正。我觉得舞蹈人具备了以上这些特质,无论做任何工作,大家应该都会觉得还蛮好用的,起码从早到晚拚体力也好一点。

在习舞过程找到自己

平老师认为台湾的教育非常重视口语表达,「比较容易被看见优点的孩子往往表达能力都不错,也许是因为我在家排行老二,表达、讲话学得比较慢,舞蹈对我来说可以是一个不同的工具,当口语表达不自在的时候,能够运用身体表达、发洩体能、和同学的互动,跳舞就成为让自己有信心的另一种方式。」


「去美国念书的时候,因为不是本科出来的,刚开始很辛苦。从六岁到大学跳最多的是芭蕾,但到了美国那个环境现代舞也很重要,还需要接触很多没有读过的舞蹈史、编舞课、舞蹈音乐等课程,完全从零开始,22岁要从头学完全陌生的舞蹈语汇也觉得不是很容易。到了美国一年后便觉得光是跳舞好像不够,而且自己心里上也觉得走演出有点晚了,相对觉得舞蹈有很多不同的知识是有趣的,于是开始上了拉邦舞谱的课,包括舞蹈音乐、解剖学等等,某个部份好像也补足了自认为在舞蹈上不足的地方。」

剧场精神独具的北艺舞蹈系

「从纽约回来,蛮幸运的是我父亲留了一个空间给我当教室,我们大学时代很难找到大型空间排练,所以都得在这个国小、那个礼堂练习,大家非常漂泊,在纽约期间我看到很多所谓的工作室,长得有点像仓库改建的场地,我想,如果有一个空间它可以做教室、可以做排练、最后也可以做小剧场的演出,大家对场地就会比较熟悉而能够尽情表演,所以成立了皇冠舞蹈工作室。」留学纽约的日子,平老师也造访了许多实验性强的小剧场,不同于当年台湾仅有的镜框式舞台,这些小剧场没有所谓的舞台,地板延伸出来就是观众席,近距离的表演与观看,表演者会很快的感受到观众对表演者肯不肯定、他们喜欢还是他们冷冷的在看,所以表演者必须要在这么近距离全力以赴。回归到学校教育,平老师将小剧场精神融入北艺大的课程结构,「比如说我们有不同类型的教室,有很多课程结束时会做一个小的呈现,简单的呈现在教室里面,稍稍正式的会到三楼的S7实验剧场,在S7教室做到比较OK了,我们才会进到舞蹈厅,让表演可以有层次。这在我们以前是没有的,以前大概是两年才可以做一次演出,因为大场地很少,所以准备两年才能演出,演个两场就结束,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培养出表演能力,可是现在可以是进阶式的,从小的剧场再逐渐到大剧场,大家就会知道在舞台上的成长是怎么回事,而且小剧场可以一演五场十场,经验累积比较多。这在纽约非常清楚,也是对我们在课程上比较大的影响。」

从舞者到教学者,反思舞蹈的初衷

初期的皇冠舞蹈工作室仅开设成人的课程,一年过后,皇冠的团队才慢慢觉得应该要有一些儿童的课。平老师说:「刚开始我都是找别人教课,因为从来不觉得我适合去教小朋友,可是随着课程需要量增加,只好硬着头皮去教,第一堂课觉得上得非常烂,可是课程结束后,家长反应还不错,我是因为这样的『还不错』,才重新思考『怎么样跳舞』这件事。跳舞的动作这么多,我要选甚么?我要教甚么?我为什么要教这个?舞蹈是什么?舞蹈最基础的元素是哪些?小朋友怎样从舞蹈里开始认识身体、认识自己、认识跟别人的互动?」从教学里反思舞蹈的初衷。

「进北艺大教书是我回来工作两年以后,那时候不觉得自己是要做老师,而是想把我学过的东西跟大家分享,比如:动作分析、舞谱,都是台湾以前没有的学科。当时和学生的年龄也才差五岁,比较像朋友,也不管他们才大二、大三就塞很多东西给他们。头两年教书真的辛苦,那时候我的课是周三和周六,所以周二周五的晚上都常为了要备课没睡觉,从一边教、一边学的过程当中,慢慢的学做老师。」

第二名哲学

不只是动动手脚而已,平老师回头看自己的习舞历程,发现自己其实是胆小的人。「我觉得我应该是一个很胆小的人,小时候跳舞,我一定不是跳最好的那个,我可能是第二好,因为我很怕。通常所有的光环都在最好的舞者身上,他也会被不断的要求要做得更好,这种人的自我要求也要非常高;可是我是个开心的人,对『成功』这件事情没有那么大的野心跟企图心,所以甘居第二。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一步步走来、从一步步回看来规划未来,我不是个有远见的人,我没办法设定远大的目标。」


就像要教课了,教了一段时间再回头看原来教学可以这样、可以那样,于是有了动力可以再试试看,「我一边教、一边回头看就觉得舞蹈真的很有学问,我从『教』里面不断去想怎样可以把舞蹈教得更有趣,不光只是舞蹈的精进,也发现舞蹈中有很多进退应对做人的道理在里面。」


访问终了,平老师打趣的说自己不是优良教师,而是优良「不务正业」的教师。彷彿忍俊许久的笑开怀来,借着随性而开放的态度自然彰显的是时间所淬练出的大师气度与邻家女孩亲和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