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永洁
黑蓝色的长大衣,简单的白衬衫和蓝色牛仔裤,配上尖头平底的淑女鞋,一头及肩没有多馀造型的长发,郝誉翔教授踏着轻快的步伐来到C206教室,为同学们带来「旅行‧阅读‧文学」的讲题。
一身简单而裁剪出女性魅力线条的打扮,一开口笑就笑得眼下弯、嘴上扬,眼间漾出三条弧线,像猫的胡须,敏感而迷人,即使偶尔微皱的眉头似乎透出些许无奈,但所有的难题彷彿都能在一个笑容、一挥手的纤细指尖画弧流过,留下淡淡残影,就像旅行在她的生命留下印记。
年轻时向联合国申请旅费,以演出偶戏为名,而旅游各地的法国偶戏大师香堤;花半年游历东欧巴尔干、土耳其、希腊和意大利,而后写下《东欧游记》的建筑大师柯比意;还有写下《革命前夕的摩托车之旅》的切‧格瓦拉,大学时代一次为时一年,游历拉丁美洲的摩托车之旅,将他从中产阶级、体弱多病的医学系高材生,转变为献身革命推翻独裁的革命领袖──郝教授为同学举了这几个例子,娓娓道出旅行如何能改变一个人的生命,开拓视野。
「谈阅读?不如先谈旅行吧。」原先期待郝誉翔会如何谈阅读,未料她竟推翻这个理论。「年轻就是要玩嘛!」郝誉翔年轻时就喜欢东奔西跑,大学时代跟着曾永义教授和邱坤良教授研究戏曲,因而有机会跑遍台湾各地和大陆做田野调查,这种「不安于室」的学习方式反而让她更乐于学习,甚至激发创作的灵感。而一趟归父亲乡探视之旅,单独在山东老家游历一个月,不但开阔她原先想像不到的世界,让她写下了《逆旅》一书,还让她从此爱上一个人旅行。不受时间限制、不受他人影响,独自旅行更能让人看见世界真实的模样,沉淀和激发自己的思考。
「旅行会不会有危险?」同学问,郝誉翔老师只是灿烂的笑。「旅行不危险,每次旅行总会碰到友善的人,有时候最危险的反而是身边的人」一句妙语令人发笑,彷彿世界广大,人心反而狭小。
出发前,对历史、气候、人文风情和路程规划做好准备,然后顺其自然地踏出去,于是,书本上的文字开始与眼前的风光对话。郝誉翔说自己过去阅读理论书,如布什亚和班雅明,都只是画满线条、似懂非懂。直到亲身从旧金山开车到纽约,漫长的公路旅行中,净是无从选择的连锁企业与标准化作业,那种一致性让她真切的体会到什么是资本主义,甚至还写下《松鼠自杀事件》的公路电影剧本。另一次,她在巴里岛学浮潜,看见原始纯净的戏剧仪式,也看到一个海岛的原始历史受商业化侵蚀──这让她联想到台湾亦是一个海岛,一个海岛该如何自处与保存自己的文化,海岛上的人们在历史消失后,该如何寻找自己的定位?这些复杂纠结的心情,促使她提笔写下首部长篇小说《那年夏天,宁静的海》。这样的心路和创作历程结合了阅读和亲身体验,不是光靠纯阅读而可以得来的。
演讲近乎尾声,郝誉翔笑说自己年届中年,无法再不怕酸痛地,挤十人通铺、克难的旅行,但透过电影和阅读这样的心灵旅行方式,她尽情恣意穿梭在不同的文化、不同的人文风情,看见和发展不同可能性的自己,依然完成了一次又一次的旅行。
■ 郝誉翔老师讲课情形 | ■郝誉翔老师讲课情形 |
■ 现场同学听得入神 | ■ 郝誉翔老师聆听同学发问 |